这不过是败他一点身家,就唧唧歪歪的,这些,只能算是一点利息罢了,若不是暂时没想到法子和离,她早就把他给踹了,哪里能容得了他在她面前像只猴子上窜下跳地蹦跶?
“你们都别跪着了,起来吧,收拾一下,重新给我弄壶茶上来。”
“白露,给我上棋。”
四个跪着的侍女马上站了起来,然后各司其职去了,而叫白露的侍女,则是随着她出嫁跟来的。
与另一个叫秋月的,都是她的心腹,现在秦绮出门,要带也是带她们两个出去。
白露是个敏慧的女子,看着自己的小姐失去了从前的记忆,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敢跟姑爷拍桌的小姐,虽然疑惑可更多的还是终于放了心。
小姐从前太柔弱了些,面对这样不顾家的二爷,那样又哪能过好一辈子呢,现在这样,起码小姐把心中的情绪都抒发了出来,总比闷在心里生病的好。
摆好了棋盘,白露照旧坐了下来与小姐对奕。
下了一个子,白露笑问道:“小姐呀,再有十天就是中秋节了,过了中秋节,老爷的生辰也快要到了,您想好要送什么了吗?”
秦绮便随意问道:“往些年,我都送些什么呀?”
白露笑道:“无非还是循着老爷的喜好,老爷喜欢名家的字画、笔砚、孤本这些,只是这些小姐您都送过了,而且旁人也多的是送这些,所以奴婢想,也许今年,小姐可以换个方式。”
秦绮边下棋边思量着。
给老人家祝寿,送的都是些喻意好的东西,她也没什么好纠结的,若说是换个方式,她倒是也多的是法子,反正她现在又不缺钱,只是缺个人罢了。
她现在最担心最惦记的,还是表姐沈鸿了。
两个人一起被道闪电“嗖”地一下就送进了这个时代,她呢是穿到了这英国公府做了这二夫人来了,那会沈鸿又会在哪儿?怎么这么久了也不来找她?
官道上,沈鸿和袅晴正坐在路边喝着茶水,这走了一个上午了,两人也渴了,也要让车夫歇息一下喝口水才是。
从永延县出发,到现在已经有十天的时间了,可距离京城却是还有二十多天的路程,怕是到了以后,也要进入九月了。
现在这入了秋的天气,越是往北,气侯也有些越冷了,等到了京城,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见到秦绮?
沈鸿正在发着呆,坐在一旁的袅晴却是忽然扯了她的衣袖,低声说:“小姐,那乔公子和曹小姐来了。”
乔靖远下了马,走到马车边接了曹若昀下马车后,便和友人冯休璟、书童乔满一起往这路边的茶摊走过来。
“几位客官,除了喝茶,还需要点什么吗?”茶摊老板热情地招呼来客道。
乔靖远远远就看见了沈鸿,向她微颔了个首后,跟茶摊老板说道:“上茶就好了。”
沈鸿见了他,也只是微微一笑,然后视线落到了曹若昀身上:“曹小姐,真巧呀,你们的路程也挺快的。”
她们当时出发时,也是曾跟他们道过别的。
曹若昀在她面前顿了顿脚步,意有所指地笑道:“路程是有些快,不过一会儿可能沈小姐就跟不上我们的路程了。”
“那是自然的,我们并不赶路。”沈鸿和气地说道,
曹若昀徐徐地坐下,就坐在乔靖远的右手边,恰好和沈鸿同一个方向,所以侧头与她说道:“不过,又或许有缘份的话,也许我们会在京城里又再相见呢,沈小姐是去京城吧?”
沈鸿笑笑,有些怅然地说道:“大概吧,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。”
曹若昀微微蹙了眉头,却也没再问了。
沈鸿却是看着去京的道路,心想如果秦绮是在京城,她自然是会在京城里留下来的,可若秦绮不在京城,那她会自然也是会转去别的地方继续打探她的消息。
这将来的道路啊,还真是走一步算一步了。
乔靖远听了这话,却是望着她,眼里似是缊藏了一些情绪。
坐在他左手边的冯休璟注意到了他的这种神色,于是也不由往这沈小姐看去。
靖远的这种神色,他不是第一次看见,但却是靖远第一次将这种神色落到了一个女子的身上。
在住店的那段时间,他也不清楚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,只是听掌柜的简单说了一下罢了。
而现在再看,却像是他错过了很多,不然这靖远怎么会对沈小姐这样关心?而这曹小姐,又怎会这样变得紧张起来?
他显得若有所思,又注意到了道路上又有两辆马车朝着他们走来,看着来人,他更是有些失笑摇头了。
心想这一路上,尽是跟熟人一同上路了,都是客栈里那场大雨给闹的,所以这去京的路途上都变得不寂寞了。
高瞻和崔明伯下了马,往茶摊的位置走去。
高瞻的眉头从上路起就没有松开过。
他被崔明伯又是硬语又是软肋地威胁着,换了谁能有那个好心情,所以即使注意到了茶摊上坐着几个有些眼熟的人,他也仍是没有一点宽松的笑意。
满心的烦燥,和对这门亲事的无法退掉,使得他露出了一些疲惫之色。
崔明伯却是不管他愿不愿意,他就只有一个关心的,那就是他的孙女崔荷高不高兴了。
招呼着孙女崔荷坐到他的身边来,崔明伯便是让茶摊老板送些最好的茶水上来。
杳杳扶着崔荷坐了下来后,崔荷便是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刻意另坐一桌的高瞻。
这一路上,她看着他被祖父威胁着过来,看着他的眉头一直紧蹙着没有松开过,她的心里也很无奈。
虽然她也并不想这么做,可说实话,他那天确实伤到了她的自尊心,所以,她也并不想在人前为他说一句软话好话。
但私底下,她是曾经劝过祖父的,确实是强扭的瓜不甜,以前她是没有机会与他交流,不知道他对这门亲事这样反感,现在知道了,她亦有她的骄傲,她也不屑于去强求他的感情。
只是奈何祖父的性情太过直刚,祖父说什么都不肯答应退亲。
所以,关于祖父强硬地要求高瞻送他们回京的事情,她也无能为力。
崔荷想到了些什么,又回头看去,只见赵瑟不情不愿地方才下了另外一辆马车,正扶着小桃的手款款走过来。
她真是什么时候,都不会忘记仪态呀,崔荷回过头来,心里却是有些黯然,女为悦己者容,而她,还会为了谁去细心打扮自己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