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不做二不休,赵子砚恶狠狠地抓住他的衣襟,佯装去扒拉。那样子,完全就是冲着找骂去的。
他不是最看不得花楼那一套么,她偏要做给他看,好好气气他。她这么想着,根本没有准备下一步动作。岂料陆文濯什么都没说,就那么一动不动站在床前。
“我扒你衣服了!你看到没有!”咽了咽口水,赵子砚好意提醒他。
“嗯。”陆文濯平静地看她。
嗯?
他说嗯?
这什么反应,见鬼了吧?这还是那个生人勿近的陆文濯吗?
这……
缩了缩脖子,赵子砚顿时垮了脸。这个平日里连句喜欢都听不了的人,怎么在行动上这么不知道害臊!还要不要点脸了!
“不知羞耻!”赵子砚把这句话还给他,拉过被子,往里面一钻,不再去理他。
然而这个不知羞耻的男人居然……居然真的上了她的床。
唔不对,就是他自己的床。
那那那,那也不行!
赵子砚把头埋在被子里,心中一万只羊驼跑过。
他身上好热,像熏笼一样,赵子砚有点透不过气,她往里面挪了挪,又挪了挪。眼看就要贴到墙壁了,陆文濯一伸手将她捞了回去。
“老实点。”陆文濯将她拉进被子里。
末了,这厮又补一句:“你宽衣解带的活儿,委实太差。”
赵子砚脸一红,一口咬在他虚笼过来的手臂上:“我可是专业的!你以为薛若兰会比我好到哪里去?这要是都差,你干脆别娶妻纳妾,直接在花楼里过夜得了!”
陆文濯脸色又冷下来,他好一会没说话,赵子砚看到他面上隐隐的沉郁。
“我可不是故意要提的。”赵子砚仓促解释。
惹毛他没什么好下场,赵子砚无比肯定这一点。她想她一定是脑子困糊涂了,才把自己和他的妻子相提并论,甚至又拿花楼做比较。他那样厌恶花楼做派,她这一句话,真真是踩了他两个禁区。
好在陆文濯并没有大发雷霆,他低叹一声,手抚她的半干的头发:“是我该早点找到你。”
“找到我干什么?”赵子砚重现笑容,一张脸灿烂的春暖花开,揪着他的衣带就凑过去,讨好地枕在他的手臂上:“是不是想让我早点给你宽衣解带?”
陆文濯:“……”
不要脸的人他见过很多,但是像她这般不要脸的,他着实没见过。恐怕就算把长安城的女人筛上一筛,也找不到第二个。
到底是他难得说了句好话,她这个做妾的,怎么也该感激涕零感恩戴德,羞答答地回应他才是。又扯回宽衣解带算什么?把他当什么?
“夫君。”旁边的女人越发蹬鼻子上脸,这一声婉转地比小黄鹂还动听,一个音能拐十八个弯,做作又充满讨好。
陆文濯反感地看她一眼,立时止住了这黏腻的音节。赵子砚缩了缩脖子,就此消停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