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后的话果然是不能信的,可她怎么稀里糊涂就信了呢?他说了那么多句话,她偏偏就记住了他酒后的这一句,无尽循环。
反反复复,如锋利的刀尖,趁着那夜的月光,一刀一刀镌刻在了她的心上,刻得那样深,永远无法淡去。
杀人诛心,诛地剧痛。
不愧是御史中丞的报复,果然厉害得紧。如果可以说话,她真想亲口对陆文濯说一句“佩服”。
可惜来不及了。
点朱唇,入马车。
沈云拼了命地扑上来要阻止,却被薛平摁住。他浑身阴冷,迫人的狠厉压的沈云喘不过气。
沈云忍不住大哭起来,一脚蹬在他的膝盖上企图逃脱,却无异于以卵击石,挣脱不了半分。他并不生气,只是轻笑,然后慢悠悠地伸手掐住她的脸颊,强硬地拉扯她的唇角,给她摆出大笑的表情。
“我放了她,也成全了宁王。你该开心,云娘。”
沈云的牙齿不受控制的磕在一起,她扭动脖子,想要远离薛平的大掌,薛平却是越掐越紧。一个狠甩,她的唇角撕扯出一道口子,这才逃离那张扭曲的笑脸。
“薛平,你就是个疯子!”近乎失声的尖叫。
面对沈云难得的失控,薛平还是没有丝毫动怒,只是静静地看她。见她朝马车跑去,他也不急,徐步跟在她身后。
就在沈云的手即将打开车门的瞬间,他微微挑眉,两边的暗卫迅速出现,抓住沈云的胳膊,将她按跪在了地上。
平静地走过去,薛平看了一眼地上的沈云。
“我对你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,你最好别再给我使性子。”
沈云突然抬头瞪他,浑身抖得厉害,那不是害怕的战栗,而是愤怒到了极点的反抗。似乎要撕开他最后一点耐心,她猛地奋起,却在一瞬间,又被暗卫压制。
薛平见状停下脚步,斜睨她一眼,拿出帕子堵住了她欲要说些什么的嘴。
“留着力气。等下会有你受的。”咬着她的耳朵说出这句话,薛平拍拍她的脸颊,满意地看着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恐惧,冷笑出声。
他无比享受她下意识的神色,这些微妙的畏惧和屈服,是仅属于他一个人的痕迹。一想到这点,他的心情就会无比舒畅。
走到马车边,打量一眼车厢内被摆成端坐姿势的赵子砚,薛平替她把盖头拉正,意味深长地笑道:“公主,虽然是洞房花烛,也得适当收敛才是。如今两地关系正是紧张的时候,你若是死在宁王身下,再被吐谷浑王知晓,那么吐谷浑和大历,怕是不得不开战了。”
赵子砚后背一阵寒凉,她想逃离这出阴谋,但浑身使不上劲,她什么都做不了。
“放轻松。”薛平扯了扯唇角,往她怀里扔去一卷画轴。
“这是文濯的新婚贺礼,已经替你准备多时了。”薛平轻笑着放下车帘:“新婚快乐。”
马车驶动,盖头晃动间,赵子砚看清了那份赠礼。交缠的莺莺燕燕,不堪入目的图谱,若往边看去,是熟悉的几个大字——《男人宝,绝色女子图鉴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