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腊月二十九了,瞿妍没来,她给我请的那个田律师也没来。
根据这种情况,我很清楚,年前是没有任何指望可以出去了。
好在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平静。
一来是因为,瞿妍前几天来探视时说的那些鼓励我的话,还有田律师说的会尽力在外边想办法,这令我从心里上产生了希望。
二来是因为,在劳教所里,我因为“记者”这个特殊身份,基本上没受到过什么委屈和折磨,反而还受到了不少在别的劳教学员看来连想都不敢想的优惠待遇,心里的委屈就自然而然地减少了,思想压力也没那么大了。
我不断地提醒自己:要克制,要争取在不出事的前提下平安离开!
这样一来,我便觉得,只要安静地熬过节假日这几天,等到节后一切就有可能出现转机了。
然而,这个节假日,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平静。
首先,不平静的因素就是“疯狗”。
按照节假日的规定,各个中队所管辖的工厂都不用出工。全体学员除了正常的作息,其余就是安排学习规章制度,然后就是自由活动。
自由活动包括:可以在院子里自由走动、洗晾衣服、理发、互相走动吹牛聊天,也可以在操场上打篮球,反正是高墙大院的,谁想出去那是比登天都难!
所里放假后,第一天值班的管教干部就是“疯狗”。
大约是下午三点,我和东子等人正在操场上玩自由篮球。
“疯狗”走过来说:“不能随便这么玩,要有组织地玩。来来来,分两班,打一场小比赛。”
我这才发现,“疯狗”穿的居然是运动服和运动鞋,这说明,他是有准备而来的。
“疯狗”吆喝白毛,说:“白毛,你组织一下,打一场比赛。”
白毛说:“报告管教,谁跟谁比赛?”
“疯狗说:“随便组织两支队,我算一个。”说着就用手比划着,把我和另外的三个人归到他的一边,说:“我这一队五个人够了,再随便挑选五个人就可以开始了,保管当裁判。去,叫别的人都来观战。”
白毛说:“东子,你挑选五个人跟李管教打球,我去喊人来看球赛。”
我说:“我不会打球,乱扔的,不能参加比赛。”说着就想下场。
“不行,今天是我值班,我安排的活动就是正式的活动,必须参加。”“疯狗”拽住我的胳膊说。
我甩开他,说:“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,我有不参加球赛的自由。”
“疯狗”说:“我是值班干部,我安排球赛,那就代表劳教大队的安排,你必须参加。”
东子上来调和,说:“行,打比赛,让他跟我在一个队吧。”
“疯狗”说:“不行,他已经是我这个队的人了,你另外组织五个人吧。”
东子随便挑选了五个人上场,其余的人被赶了下去。
白毛满院子喊:“都来看球赛了,快点!”
开始的时候,球打得很顺利,东子他们很显然是故意让着,“疯狗”带球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地,几乎用不着传球给别人,他自己就接连投进了五个球。
开始的时候,球打得很顺利,东子他们很显然是故意让着,“疯狗”带球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地,几乎用不着传球给别人,他自己就接连投进了五个球。
东子他们才进了一个球。
保管员是裁判,一直偏向着“疯狗”这一队,一个违规的哨子也没敢吹。
后来,东子那一队的拉拉队愤怒了,大骂东子他们没用。
这一骂,东子他们的脾气被激发了,三三两两冲上前拼力拦截“疯狗”,尤其是那个阿明,凭着个子高弹跳力好,三番五次将“疯狗”的投篮盖帽。
双方的投篮数追成平局。
“疯狗”眼看着失势,大发脾气,朝着自己的队友乱骂一通,甚至在遭到对手的围攻时,被迫将球扔出场外,反过来却骂队友接球不力,甚至还用脚踢人。
比分打成了,东子他们遥遥领先。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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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分打成了,东子他们遥遥领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