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整一个上午,齐少康差不多对每个前来领粥的难民都说了同样的话,要么是说对方的衣服太破,要么说鞋子太过于简陋。
又从白沙镇上运来了一大批的灾民,林杏忙的焦头烂额,根本无暇顾忌齐少康那处的动静。
那群难民生怕李延廷送来物资后他们赶不上趟,全都守着不肯离开。
齐少康也“善解人意”的陪着他们从早上等到下午。
午后的太阳过分的毒辣,齐少康躲在知府门檐下的阴凉地,树下也都挤满了人。
有不少的人没抢到地方,挣扎着来到齐少康面前,声音沙哑道:“县太爷,李大人什么时候到呢?”
齐少康拧着眉头,故作头疼道:“奇怪,李大人怎么还未来?”
他看向身后的秦光启道:“你去问问,李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秦光启得了吩咐,立刻下去了。
齐少康则安抚着百姓:“我们要相信李大人,李大人可是朝廷派下来的命官,我们昨日便说好了,他兴许是路上有事耽误了,我正在差人询问,大家稍安勿躁。”
那些暴露在太阳底下的百姓只好强撑着,可是经过水泡,又被太阳炙烤。
就算是铁做的人也不一定能扛得住。
他们心中怀揣着分发物资的信念坚持着。
一直等到秦光启回来,他神色心虚,眼神四下看了看,拉着齐少康下去就要说些什么,齐少康起初还不愿意,坚持要与百姓一直在外头等着,可秦光启在他耳边嘀咕了些什么后,他面色大变,这就跟着秦光启下去了。
如此现象,叫外头等待着的难民不得不浮想联翩。
他们嘴唇被晒得干裂,视线却又都看向知府处。
见齐少康出来,早就将什么礼仪的抛之脑后,他们趴在地上,奄奄问道:“县太爷,李大人什么时候才会前来,可否给些水喝?我们快要撑不住了!”
齐少康见前面那几人果真面色苍白,气息奄奄,心中生惧,连忙差人将水缸端出来,给人排着队舀水喝。
一瓢水下去,前面那些人这才觉得活过来了大半,他们喘着粗气,想到齐少康方才的反应,又想到齐少康方才避而不答心虚的表情。
家中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,还有那枯萎的庄稼,全都等着他们忙活,这耽误了一天的时间,说不定便是几条人命。
他们心中没了底,也不敢再跟齐少康耗下去,跪在地上磕头道,声音几乎卑微到地底:“县太爷,李大人到底会不会来?我们这样信任您,您不能同我们打马虎眼啊!”
“这……”齐少康眉头揪起,垂眸看向地面,顿了顿,又道,“算了,大家既然喊我一声县太爷,那我就当得大家一句父母官,是本官想的太过简单,没想到李大人竟然什么也没买……也是麻烦大家在这里等这么久了。”
“什么?!”
不少人都睁大了眼睛,他们在这里无所事事这么长时间,居然现在才告诉他们,李大人什么东西都没买,他们水还未喝完,手中的瓢就因为愤怒而握不住,掉落在地。
“县太爷,这件事儿您当真办的不地道,若是不买不能早说?您耽误的这时间可都是大家伙的买命钱!”
“县太爷,亏我们还叫您一声县太爷,唉。”
“这不是溜我们,存心将我们当猴耍?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