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少康心中莫名发憷,秦光启眼见他气势败落,慌忙扯了扯她的衣袖,小声道:“大人,我们又没有做些什么,踢打李延廷可都是这些刁民做的,不必怕她!”
齐少康听着,想也是这个道理,握拳给自己壮了几分胆子,道:“放肆!你也能直呼本知县的名字?”
“知县?呵!”林杏冷笑,“倘若你真将自己当成知县,为何不拦着他们殴打朝廷命官?你可知道这个罪名一旦落下,圣上第一个就能治你监管不严,要了你的命去!”
齐少康脸色泛白,下意识看向秦光启,他怎么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?
林杏此话提点了齐少康,齐少康抹了把冷汗,终于有了思考能力,他猛地搡了一把秦光启,怒骂道:“还在做什么?还不快为李大人寻医?”
“我就在这里,还寻什么医?”林杏看着二人心虚的模样,就知道这次的事件他们二人一定不无辜,李延廷口中不停的涌出血来,他面色青紫,面色极为痛苦的扭曲。
林杏拧眉,见秦光启几人打算将李延廷半身挪起,一脚踹在秦光启腰间:“他肋骨断了四根,你这样是要害死他不是?你们干脆直接自己认罪伏法算了!”
秦光启一个趔趄,瘫坐在地上,刚想起身寻林杏的不是,可想到李延廷死后的下场,他又十分害怕,只能忍着性子问道:“那你说应当怎么办?”
林杏命三人站在李延廷头前,二人在李延廷的脚后。
几人将李延廷抬起,尽可能平缓的控制住他身体的平躺着的角度。
他们将李延廷放在知府内的厢房中,林杏却被拦住了去路。
一个胆子大的兴许也是怕被治了罪名,齐少康管着的这些年,虽然他们的生活也未得到改善,可谁能摸清楚新知县的脾气?
刁民的名号一旦在他们的头上顶着,日后定然不会好过。
林杏不耐的看过去:“还有何事?”
“林菩萨,你为人心善,知道这次水患有多严重,我们老百姓已经被水患磋磨的没了性子,不敢再掀起什么大的风浪,如果不是忍无可忍,怎么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?”那人一张脸被晒得发黑发红,有些地方还爆起了干皮。
他嘴唇干裂道:“李大人,他拿了齐知县给的一百两白银,出去转了一天,却是连个响都没让百姓们听着。”
说着,他又向后指了指那些暴露在太阳下、浑身发红发痛的人道:“若不是齐知县早早就与我们承诺说李大人在购买物资,我们能在这里等这么久吗?家里一堆的活,外面的太阳又这样毒!”
话音未落,便有人猛地栽在了地面上。
头与石板相撞发出一声巨响,鲜血溢出来,那人才像是察觉到了疼痛一般,微微动了动手指。
周围的人想去扶,可皆是一阵头晕目眩,摔在了地上。
糟了,这是中暑了!
林杏看向府兵,招呼道:“这些人是中暑了,快将他们抬至阴凉处。”